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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衡之恆」 Always Balancing" 網誌文章卉紫郁製作,以創用CC 姓名標示-非商業性-禁止改作 4.0 國際 授權條款釋出。

2014年3月25日 星期二

Part 3

      這次我們來到一片草原。由於地方太小的關係,它看起來不怎麼像“原”且有點滑稽。不那麼一望無際的草原感覺上真怪,我暗想。在地上打了個滾兒,衣服都沾上了草屑和泥土才甘心。爬起來時毫不意外地看見你的視線在我身上,當中有的卻不是看不起而是悲傷。

      草原上真的只有草,我被這個認知擊中。野兔的蹤影看不見,更不用說是別的了。“這又是哪個很長的故事?”我試著緩和氣氛,卻挑了個不適合的話題。你的表情變得嚴肅:“這是一段歷史,不過對你來說不是。”我迷惑了:“你來自未來?”“你之後會知道的。”

      我並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的我該怎麼知道。被草割傷的地方隱隱作痛。原來柔軟的草也是會讓人受傷的。風吹過,雲卻一朵也沒有。不知怎地我又想起了那一群精靈。過多的花和過多的草同樣令我煩躁。想回家的心情又開始叫囂。可另一個想法牽制了我——還沒看完這世界呢。一時間手足無措。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你開口:“你不可能把這兒看遍,但實際上你已踏遍了這塊地。”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在我發問之前你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我帶你去最後一個地方,你就可以自由了。”我茫然地被牽著走,又一次來到這邊緣。

【5】
      看著自己回到了屋裡,疑惑地望向你。不是還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倒是明白了剛才那些地方為什麼有些熟悉。這根本和我家一樣大小吧!雖然這理由有些牽強。等著你的解釋,你卻在沙發上睡著了。不忍心吵醒你,我只好坐在一旁乾等待。等你醒來,然後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你才睜開眼并開始述說一個很長的故事——無關精靈或草原,也不是開頭所謂的一個秘密,而是關於你自己。你說你小時候住在一座高塔,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長什麼樣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陪伴你的只有機器人。“機器人?”“是的,小小的機器人。它負責照顧我,直到有天它故障了。”

      “於是你跑出來求救?”“我是逃出高塔了,但不是為它求救,而是為我自己。誰知道走了多久還是在同一個小小範圍里。路上我沒遇見任何生物,無論是動物或植物。只有隆隆作響的迷你工廠、遮蓋了天空的煙,和一些造型可笑的雕像。我跳下了那個小小水塘。”

      驚疑地望著你,開始害怕與自己對話的是遊魂。你笑了:“我沒死,而是突然移動到了那堵牆前。當時我只想著既然淹不死,那麼撞牆也不錯,或許就可以去到心之所向。”“你來到了這裡?”“不,我第一個抵達的是那座花園。看見那精靈時我第一反應和你一樣……”

      聽完那故事我沉默了,你同樣安靜。“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可以啊,你已經在問著了。”“你是誰?”“啊,你已經知道答案了。順帶一提,本來我想讓你去的地方沒那麼暗的。抱歉,嚇著你了。太久沒看看自己的心果然不行啊。”說完,你突然消失。就像之前所說的,秘密一旦出口,旅途就結束了。你還欠我一句道別呢。

【終】
      至今我仍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那場未來之旅是不是想像。我只知道,對自然界再肆意破壞的話,未來將沒有世界,這世界將沒有未來,就像我看到和你說的那樣。


Part 2

      “是什麼人如此狠心,竟把自由之靈鎖在這裡?她們無法穿越結界嗎?”我忍不住問你。答案讓我震驚:並非別人,而是他們自己。“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想知道的話就問他們吧,我說不清。”你輕聲說。我沒有問他們,就算好奇也好關心也罷,要揭開傷疤都是殘忍的。不只他們痛,我也受不了鮮血淋漓。

      現在花沒那麼美了,花粉也讓我開始打噴嚏。顏色鮮豔的花越發刺眼,各種花香摻在一起倒像是某種毒藥。精靈們沒理會我的淚——他們連自己的累也不顧了,怎可能有閒情去管一個不相關的人?抬頭看著天空,原來這裡沒有太陽。“走吧,這裡不是適合久留的地方。”你拉著我再次走到世界的盡頭。

【3】
      我不敢再想這次會去到哪裡,便把決定權交給你。你看著我像是我臉上多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你確定?”“我確定。”你歎口氣:“不該帶你去的,你不會喜歡那裡。”“總好過以為去到自己夢想中的天堂,結果發現那裡盛開著荒涼。”我接口。這下輪到我擔心你改變主意。幸好,你還是帶著我繼續旅行。

      我無法確認空間大小有沒有改變,因為睜開眼后對上的是一片虛無。頓時明白你所指的“不會喜歡”並非討厭,而是恐懼。我甚至不知道你還在不在身邊,這兒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我睜眼了嗎?眼罩明明早已不見了。“喂,你在嗎?”絕望地發現我甚至還未懂你的名字。

      蹲坐在地上,冰涼的觸感讓我渾身發抖。我不知道該慶倖自己感覺得到溫度還是為被拋棄而悲哀。聽不見自己的呼吸與心跳真可怕。我在這奇怪的地方居然笑了起來。看來我是瘋了,顯然一開始就該向你要求回去。不過瘋子會思考嗎?或是思考回路不同罷了。

      奇異地,我慢慢地平靜下來。我在黑暗中小心前行,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掉入陷阱或撞上樹幹——雖然現在的處境與那沒多大分別。這兒應該什麼都沒有,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附加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我,以及下落不明的你,我自嘲。不知為何,我深深相信你其實還在離我很近的地方。

      終於摸到那堵牆時,應該開心的我卻猶豫著怯步了。當我到另一個地點時,你在不在一起?我不怕一個人,我怕的是沒能好好道別。我想了想,對空氣說了聲再見,抱著無法再見的心情開始苦惱要從此停靠于這座島或是去尋找另一塊陸地。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然後我再次笑了。

【4】
      你無奈地望著厚顏無恥的我出現在你面前,直說沒想到還是被我找到了。沒錯,剛才我默念的是“有你的地方”,而那牆壁或不管是什麼明白了我的請求。拖著你,我笑嘻嘻地說:“為了補償,這次由我決定去哪裡。”並無視了你那本來就是要讓我決定但我不聽的聲明。

Part 1

【1】
      你說你的世界沒有未來,眼神卻亮得像是科幻片中神秘外星人武器里發出的光束。我伸手想遮去那讓人不知所措的星芒,可我不該掩蓋了你的想像,於是我轉而替自己拿了一個眼罩。黑暗中好像聽見你的笑聲,然後畫面穿透障礙直接在我腦海裡展開。也許是我被帶離已知空間也說不定?

      我從未到過這個地方,當我回憶起自己為數不多的遠航,我確定了這一點。啊,不如說所有走過的路都是同一場旅途,無論迂迴曲折雜草叢生或春暖花開坡度平緩,都屬於同一張只寫上了名字的行程表。我問你這是不是單行道,你沒馬上回答,過了許久才聽見一句似乎答非所問的:“全是幻象。”

      比起幻覺,這更像是在某個遠方真實存在的景象。人有可能在海市蜃樓裡活動嗎?細看著這片小得可憐的水塘和漂在空中半截建築物,我挑眉。莫名的熟悉感蘇醒,面對陌生環境的恐懼被驚訝取代。你輕笑,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旦說出口,探險就得結束了。”

      有危險潛伏于詭異美景之中。難不成水裡會冒出一隻人魚把我拖入水中讓我溺斃?還是建築物將掉下來把我壓成一片肉餅?搖搖頭把那荒謬的假想甩出去,直覺告訴我這完全不著邊際。假裝自己不在意“結束”這說法,半空中總不可能突然出現“全劇終”之類的字眼吧?我可不想來不及謝幕就消散於空氣。

      那個建築物類似物突然開始往前方移動,飛速地。我才發現這空間居然有邊界。眼看著就要撞上了,我不顧一切地追上去。好像是我的小短腿能趕上并截停它或是我小得可憐的喊聲能被聽見似的——如果那聲量還可以被稱為“喊”。絕望地等著預想中的爆炸,後知後覺發現向後方逃命比較實際。

【2】
      什麼也沒發生,睜眼瞪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你,我意識到在這兒不能用常識去判斷。所有本被定義為無理的事,其實都合理。又或者此處沒那麼多規矩?鬱悶地發現自己沖不過那道“牆壁”。你自然地牽起我的手:“閉上眼睛,默念想去的地方,我們一起跨過去。”

      場景變換,大小看起來與剛才無異。小小水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海。各種不同季節不同國家的花同時盛放。飛舞在花叢上的生物居然不是蜜蜂蝴蝶,而是唱著歌的精靈。即使聽不懂他們的語言,旋律中的哀傷仍讓我嚇了一跳。“他們被困在這裡了,不得不以花蜜為食物。”你簡短地說。

      這解釋了為什麼他們的歌讓我難過。他們應該是屬於廣闊原野上的精靈,如今被限制在小小範圍里,當然無法飛得自在。瞧那翅膀多無精打采,那弧度多麼無力。才注意到有些精靈刻意往食人花、捕蠅草飛去。還有一些精靈把自己結成了蛹,掛在葉片下沉寂。剩下的那群,正漫無目的地打著轉兒。

2014年3月14日 星期五

20140314 萬年雪

直到火山爆發 直到冰川融化

蜿蜒成夢中繁華 凝固為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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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到了那天我也不會允許自己再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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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是作為重新出發前的道別。

和自己又生疏了,怎麼辦?

2014年3月6日 星期四

20140306 《暖色系》

橙和黃屬於暖色系,他如是說。早晨的溫暖穿過玻璃,從陳夕微亂的髮絲擦過。一圈金邊,除此之外什麽也看不清。無論是他的表情,或是他的眼睛。就算是初升的太陽也不應該且不能夠被肉眼直視,我才意識到這一點。側頭等待下文,他繼續的卻是手上的工作。看來又是一個熱衷於“參考”同學功課的學生。

經常性的依賴,會讓人失去自主能力而難以獨立。自從知道這個道理開始,我已努力從那個行列里脫離。沒有人有義務幫助其他人,無論在哪一方面。善良在這亂七八糟的世界里竟有很大可能會被人稱為是偽裝。但我一直覺得自身擁有某種特質的人,對他人行為的解讀總是以自己的角度來看。

課室天花板上的風扇還在轉,粉筆灰從下午班沒清理乾淨的黑板槽里飛了出來,落在深色筆袋上煞是刺眼。小心地拂去那些灰,身旁的聲音又響起了:“等下還會髒的,最後一節再抹也行呀。”  “容我指出,今天的課是從早上七時三十分到下午三時正。我沒興趣讓自己的所有物長期處於淒慘狀態。”  “黃珏,沒淒慘那麼嚴重吧?”  “也許。”

其實我撒了一個小謊。不,準確的說是我隱瞞了部份事實。要是那灰落在的是數學考卷或其他什麽我不那麼珍惜的東西上,大概過了多天那些灰還是可以安然呆在那裡。在話語中做保留已是長期以來的習慣,過度自我保護的本能讓我敏感兮兮。沒必要向他解釋那麼多,我為自己的不誠實自我開脫。

這節物理課所學習的是光學。但他的目光焦點並不在老師身上,而是藏在手心的鏡子里他本身的虛像。或許他在偷看班花也說不定?光的延長線、感情的延長線,哈。很快這個想法便被我否定了,要知道鏡子可是會反射光線的,而小學生們常用手錶或百葉窗的反光來捉弄同學。

鏡子裡的世界比課本更讓我好奇。究竟是鏡內與我們相反,還是我們存在於與鏡內相反的世界?究竟是世界顛倒了人,還是人顛覆了世界?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分不清虛像和實像;劃不開虛幻和現實;看不透假意和真心,最後索性不理。人愛複雜的思考,最後卻簡單的下定義。

再難熬也還是到了最後一節課。下午悶熱的天氣加上一整天的疲勞讓我的思緒越發紊亂。眼看就要放學了,我努力提起精神做著筆記。可是字跡越來越潦草、下筆越來越急。做不好事情會心慌,而緊張會導致無法好好完成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掉入此類惡性循環。身旁的他卻開始唱起歌:“反正一切來不及,反正沒有了自己。”

頓時氣結。如此狼狽的趕在今天抄完,還不是因為陳某人要跟我借?抽空瞪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沒把那話說出口。有些話一旦起了頭就很難收尾,別的事也是如此。而我太害怕與麻煩掛鉤。放學鈴聲響起的同時我終於寫下最後一行字,才想將筆記遞給他,葒走來了。她笑著對他說:“我借你。”他自然地接過:“謝啦。”然後他們的背影一起消失在門邊。

嗯,橙和黃屬於暖色系。不過橙不屬於黃,黃也不屬於橙。事實上,橙更接近紅。我說的真的只是顏色而已,我想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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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刷下來的參賽作品 ˊ_>ˋ

誠實的人經不起寫字

我的相片
是這樣嗎只能用藥壓制藥,每天每天捏造日拋目標。
他們希望妳至少活著,親暱地與周遭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