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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衡之恆」 Always Balancing" 網誌文章卉紫郁製作,以創用CC 姓名標示-非商業性-禁止改作 4.0 國際 授權條款釋出。

2020年7月3日 星期五

20200703 近水樓台

依舊前行的原因。

那天起我常常夢見銀。一開始總是我在道歉、她點頭離開。一次又一次地我在夢裡見她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地在醒來後生怕打擾。後來她消瘦、憔悴,我和她對望誰也沒說話。他牽我離開,我一直一直以為他牽我離開了。

直到我再一次夢見她。她不知從哪出現,腳步歡快就像我遠遠見過的那樣迷人。她拉著我去附近的茶室坐下。我竟不覺有異。直到我想聯繫他而她想拿走我的手機。

「不可以呀。假如今天我們身分互換,你會借我手機嗎?」
「你是說,我是正宮時?」
「不,我是第三者。」

說完我深深深深疑惑,說的是當下還是換了之後啊。想要從情侶應用信息他,怎麼也打不好字。我在夢裡打不好字。我以前會分出夢裡的他和現實的他。和她有關時卻丟失了辨認能力。

我想要忘記。

用整個白天想念他,晚上不自覺想起她。白天遺棄的會在夜晚討回。我熬夜直到天微亮,試圖逃過夜晚。

有段時間我以為我成功做到,再一段時間過去了我很少很少想起。然而今年我再次頻頻夢見銀。我夢見我穿過花叢找不到她。我夢見她的衣物在晾衣繩上飄盪。我夢見她嫌棄(或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就走進屋裡。我夢見她是路人。我又一次夢見銀,在想著在遺忘以前寫下初見相戀相處種種之後。

我問嘿為何到那種時候了她還能放閃,他指著銀說你得自己問她,銀笑說開始是快樂呀,後來是、後來是…… 銀看起來如此受傷。

那妳覺得呢?你看我們現在可以這樣談笑是分開了吧,他比劃。我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很喜歡你呀。聲音低下來說我也很喜歡她。什麼?

我沒回應。這次是我牽銀離開房間。銀優秀漂亮陽光氣場強,此刻怎麼會垂著頭。在外面遇上了☆和路人甲,☆驚恐又擔心地盯著銀的手臂,問銀妳沒受傷吧。我也望,心中一陣酸。

妳沒受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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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星期五我無意間看到銀的另一隻帳號。我才發現那是她的帳號,上次看了一眼就飛也似地逃開。上次我沒發現是她但我感受到她。我感受到她而我不想確認。我最近兩次夢見她後都馬上醒來。以前會讓我醒來的都是些有關現實的事。我不再能待在夢裡見她。

原來她的照片她的字會有灰暗的時候嗎?銀比我在意彼此吧。他的某些行為我常常只是笑著緊張,未能好好提醒、未能及時注意。當我睡眼惺忪地替他開門,折返房間取回他遺忘的物件,目送他去上班後才發現他還忘了水瓶。頓時驚出一身汗。

讀著讀著我恍惚,我開始想著他說我像銀的事兒。我不知道是我和銀接觸過的資訊類似,還是真如他說的「這樣的人才能靠近我」。末了他補上一句,「我和她相距甚遠。如果是她就會知道我在說什麼」。

一次次下來我對銀生出虛妄的親暱感和嫉妒。我從不真正認識她。我把對美好形象的期許全數投射在她身上。像是成績優異、像是舉止得體偶爾俏皮、像是和他在一塊時能全心全意、像是多數時候會在門禁點前回到宿舍休息。

和他在一起時我看到銀的頭像跳出來我就會沈默。他開始說話,說得輕快。他說起他的家人,把手機給我瞄很快的一眼。我會應和他的話。接下來我轉頭,螢幕迅速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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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離我太遠嘛……」又一次他撒嬌。我往右挪,把臉側向他,撫上他的手臂。他靠著我他就這麼靠著我。我微笑,摸摸他柔軟的頭髮。綠燈了哦。

我繼續笑著。心裡數著一加一等於二、二加二等於四、四加四等於…… 能多慢就多慢,最好是一整串。還好我沒有玩2048也遺忘了珠心算。還好我有事情可以分心。可是全世界說的話突然都好像她的姓名。我很難呼吸。

我給他的代號有好幾個,這一次我全沒有寫。他。某一年朋友問我銀寫的代號怎麼和我不同,我茫然。望著天花板我輕聲問他,他說他也不知道啊,說他有好一段時間沒發現她是在寫他,那可是他年少時曾有意見的人的代號。

我有過一個名字叫小郁,其中一個他亂了規矩把每個我依次叫出試圖通通佔有。我從漫長的黑裡醒來。數次以後我們都找不到小郁了。哪怕我們記得名字。我越來越少見到對應名字的他。

有一天我突然叫他那個名字。突然小郁的聲音就冒出來,笑說不要對他不敬哦。說完又沒有聲息。我開始大哭發抖蜷縮。他問我難過嗎,我說不是難過。好久不見了我好想念你,我多怕你一直在這裡是我沒看見,我說過我要和你待在一起。他說我不能太常出來。真好你還在,我又可以心安。

誰會在生性涼薄的人身邊祈求溫暖呢?這個距離正好,很適合讓我一次次愛上你。很適合讓我不鬧騰不心煩意亂,貓伸懶腰似地一次次交託。一次次地,把你擺上第一順位。

只是偶爾我會笑說他是手寫劇本的男人。已經超越了手握吶。誰讓他就是規矩,我不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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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時跟風看的書裡似乎有那麼一句,*陳孝正我是你生命中的誤差嗎。

他唸的不是土木,但他的學生證似乎能刷開土木的樓層。也可能是我把別所學校的和他說過的話搞混。記憶什麼的最廉價了,隨時可以被替代隨時可以竄改。

初見起我欠了他一篇日記。我幼稚地想要不寫,寫了會導向遺忘,我只想把那些一直一直珍藏。後來我給了他我的手機密碼。我不怕把手機和他留在一起。我讓他讀我的心思。我很少在他身旁哭泣。

嘿我想問他一模一樣的話。直到某日他看似有一絲絲困擾但已不在意的語氣說,「工程系磨走了我的纖細。它不是我的第一志願但母親說這對我好。這對我好於是我讀。如果想要一個很精準的答案是不用想解開題目了。你只能從經驗裡找範圍,假設一個值,然後去驗證。」

我看著他,決心忘記哪個問題。


*辛夷塢《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裡的故事,原句是什麼我想不起了。

———————————— 他說足夠清醒才值得摧毀,我遵守約定。

第二次見面時我見他擁抱力度有變化,似乎在想事情。我非常不安,想要時間就此停下。一個月後的消息印證了我的感覺。

時間總要繼續,我們才有故事和事故(X)可言。比起風景我更想看著他,看著他再看著我們的腳下、左右和前方。

我和他牽手走在夜晚的街。有很多很多盞燈。路很長,我們一起走完。

誠實的人經不起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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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只能用藥壓制藥,每天每天捏造日拋目標。
他們希望妳至少活著,親暱地與周遭扞格。